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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性自害狂熱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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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A]祈願終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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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再一次毫無預警的摔倒。他以還能勉強出力的左手顫抖著肌肉,艱困地翻過身體,面向即將入夜的昏暗天空,視野所及皆滿幕硝煙。動作間,上顎灌入甜膩腥黏的麻癢流進喉間,原本以為是摔出鼻血,而手背擦過人中,只抹得灰樸煙塵……那麼大概是內耳血液滿溢,真正的結果可能更糟,但只能做此預設。
  微型彈藥轟炸瞬間,隨之震裂的耳膜碎成液體堵塞聽覺,每有搖晃,顱殼內側便傳來滔滔作響的海潮聲──他這一生都還沒能聽見的、這個國家所缺乏的,海浪。海的色澤氣味聲響,是沒離開過這個國家之人所難以想像的。
  這個國家所缺乏的東西不只海浪,還有自由、希望、和平等眾多美好詞彙……
  他閉上眼睛,用燒灼的背部感受土地,微乎其微的震動表示每份殘酷的進行式、在這片焦土以外的某處,砲響還在持續。
 
  還不能停在這裡。
  即使每口呼入肺裡的氣都疼如針刺,疼痛即是生命的證明,還不能死。
  明明已經決定好的,一定要救助這個國家……一定要,要守護她……明明發過誓的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……
  他指甲缺損的手指沒入砂土,唇齒間夾雜咒罵與祈願,無法算計經過多久才成功支起身軀。
  每寸土壤都還在燃燒,像在哭號、掙扎或者求助。
  當他終於使役中彈的雙腿、赤腳拖過焦黑的山丘,黑暗業已籠罩,即使他再怎麼心急如焚都是徒勞──恐懼刻在體內宛如脊髓反射,顫抖無法抑止,他已經喪失所有力氣以維護尊嚴與理智。就連時現時隱的月光都像在嘲弄,他憋住淺薄的呼吸,彷彿那樣做就能停止狂亂欲卒的心跳……
  然而結果是,他什麼也做不到。
  依然無力。
 
  撕破黑暗的燈照詭譎幽微,光屑放射的模樣不懷好意,除了誘餌外別無他想。
  即使是陷阱,他仍必須前往;若在這片無光戰場等待天明,他肯定自己會瘋掉。他就不再是他,他的願望與厭憎都將一併永不復存,從靈魂最深埋的裏側徹底毀滅。
  光源源頭肯定存在捕食者。像是刻意炫耀,一路上他看見手、看見腳,看見缺乏臉孔卻在記憶中烙有特徵的斷肢殘骸。他沒有停下來查證,因為他還不能讓支持呼吸的最後一點點希望被抹消。需要守護的果實一顆一顆墜落碎爛腐敗一顆一顆一顆……只要還有一顆在,他就不會倒下,現在還不能停……墜落的聲響打在脈搏,一顆一顆一顆一顆一顆──
  在燈照的最後,他看見了,溢滿柔光的月,將太陽取而代之的月亮。
  青年勾勒的微笑如不應存在於世的美景,令人恍惚,弧度與新月同轍。
  但那是夢魘,在他的盡頭等候的是他所有恐懼的凝結體、黑暗的代稱。
  夢魘的背後除了大燈,還擺滿所有他所識之人之物,一顆一顆一顆一顆……充斥黏腥,被血肉包圍的夢魘依然很美,即使那使他絕望,已經無法更加崩潰。
  夢魘溫柔的笑臉發散光暈,緩慢掀開嘴唇色澤鮮潤,從啃噬人骨的齒牙中吐出最為銳利凶殘之刃。
 
  「這樣一來,笑太你的願望──實現了嗎?」
 
  已屆失聰的他,多希望自己早在多年前真正死去。
  他是耳聾目盲的亡魂,懷抱祈願而無法入殮,此刻卻清晰無誤地聽見這句震耳欲聾的話語。







→如果計劃失敗第七隊死光光笑太被夢夢活捉,對笑太而言最慘烈的結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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