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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性自害狂熱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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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日是週三。代號星期三的烏鴉座再度停頓動作,墨水在字跡蔓延細線,隔溫於鏡片後的目光越過室內種種,才毫無懸念地滑落到樹景深鬱的窗外。也許是恍惚、也許只是遠眺,烏鴉座盯著某處半晌,不過那裡只有初生綠彩為風微晃,直到雲陰掠過日影變換時他才別開眼,視線收回時匆匆瞥過代號星期二的部下一眼且匆匆收回,而後繼續未完成的書寫。烏鴉座低下頭,柔軟的黑髮自耳後滑落,與他一同填補偌大辦公廳的另一人則「啪」地闔起檔案夾,斂著的眼珠往外逐次翻挪,視線劃過文字、文件堆、文具亂置的桌面,然後定格於上司文弱的深色眉眼。聚焦剎那烏鴉座感到寒冷,不過沒什麼好怕的,只是寒冷。
 
  「有什麼事請直說就行,還是說,您更樂於享受被發問的優越感呢?」
  星期二口中響出的聲音像冷不妨投入池子的石子,擊中聽者心搏,漣漪頓時順著血液擴散。
 
  停止動筆的烏鴉座悄悄深吸一口氣,揚起眼,正巧對上下屬似笑非笑的無畏目光,相觸剎那他反射地別向窗外,略略垂眼並稍許斟酌用詞後,烏鴉座跳過對方的嘲諷,直接切入談話要點。
  「我打算請假。」烏鴉座說。
 
  「哦,您希望屬下為您做什麼?我可無法越級為您簽准假單呀,莫非您是希望屬下盜走隊長印鑑?這可是件大事呢,還懇請您千萬別如此為難屬下。」
 
  烏鴉座停頓,在心中整理過幾項事件次序,對角線的星期二以近乎瞪視的視線直挺挺回望,像在等他解釋。但烏鴉座知道那不是個會好好聽人辯解的良善人士,而是會預先設想好對答的回應的難纏角色,被挑釁牽著走就完了。實際上他也沒有必要拐彎抹角,烏鴉座稍稍加亮音量,單刀直入表述。
  「我……們將在下月中旬告假,恰好是十五號,隊上事務還請多擔待。」
 
  「春暖花開氣候宜人,是踏青的好時機--可真適合私會。」
  不知何時離開座位的星期二側對在窗邊,堆起令人不悅的假笑,烏鴉座沒有被激怒,心平氣和地繼續往下說道:「我想你已知曉,故於你,已無隱瞞之必要。在此,姑且知會一聲。」
  
  「請教上尉,屬下該知道什麼?」
  「我這方倒是無所謂。」烏鴉座迎上目光:「你對我的成見,請直接朝我來。」
  
  「屬下不解您在開什麼玩笑呢。」
  面對對方皮笑肉不笑的佯裝,烏鴉座只是單純地複述請求:
  「請衝著我。別阻礙那位先生。」
 
  「可以啊。」掌握情報操作的星期二答得爽快,收起冷笑更直接地嘲諷。
  「然後讓全隊一起成為軍部派系的混戰靶心,這樣嗎?真棒的株連啊,您何不自己慷慨就義呢?」
 
  ……竟然叫長官自己去死,這不會說得太白了嗎?
  烏鴉座想要苦笑,乾澀緊繃的嘴唇卻難以牽動弧度,他知道自己若在這裡稍微退讓,「那個人」就將成為第七隊的武器。於是他緊咬著下唇,毫無保留地直視那對銳利的淺色眼珠。
  「……你可以避免掉的,笑話先生。」
 
  對方沉默了,也卸掉情緒與偽裝,只睜著混濁潭水般的意圖,一步、一步,無聲地踱步逼近烏鴉座。
  「這是什麼?」那副公認的美聲壓低,伏在烏鴉座眼前輕語:「菁英的傲慢?」
 
  「……不是。」烏鴉座忍不住垂下眼睫,並扣起雙手手指。
  「可以說,這是我的私人請求。唯有這點,懇請別利用它達成什麼。」
 
  「這個嘛、」星期二以辨別不出情緒的聲音平板回覆,他每說一字,便有冷雨落在烏鴉座的後頸。
  「不如命令吧?要利用從男人那睡來的權柄也可以唷?」
 
  「請別刻意挑釁,你知道事實並非如此。」
  緊咬的唇齒間有腥味擴散,沒什麼好在意的,烏鴉座平靜地抬眼回答:「我想這是因為,我們是朋友。」
 
  「呵,我可高攀不起。」
  把作業完的文件置在烏鴉座桌案上,代號為星期二的男人走出辦公廳,毫不遲疑。
  男人留下的音波終於消散於空間,烏鴉座偏頭遠望,窗外晴朗,他卻感覺暴雨收停。
 




→最後笑太還是有幫忙掩護小烏鴉跟老闆的約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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